三亿体育水滴汇聚成为裙摆、金属被裁割为西装袖套、果冻质感的衣服被虚拟人物穿在身上……
随着元宇宙大热,虚拟时装产业迅速发展。这种打破物理限制的设计让虚拟时装的创意价值更高。各大时装品牌纷纷入局,抢占先机。
虚拟时装设计师职业应运而生:他们要先根据主题构想进行调研,再使用技术软件完成建模、渲染服装质感和打光等步骤,经过多次打磨,呈现出最终的虚拟时装产品。
郑宸原本学的是服装设计,2020年接触到虚拟时装后,开始自学软件并尝试制作。遇到擅长3D动画制作的胡杨后,两人一拍即合,开始通过工作室形式探索虚拟时装行业。
“在我看来,不能孤立地看待虚拟时装行业的发展,更要看整体,包括元宇宙,以及整个虚拟资产的概念等。如果日后元宇宙等能够普及,那么虚拟形象和时装的需求将会是必须的。”胡杨说。
小学三四年级时,因为热爱美术,郑宸开始学习画画。上高中后,她选择学理三亿体育,课业逐渐繁重。父母觉得画画只能作为爱好,希望郑宸考个好学校。但郑宸有自己的想法。
“我大约在高一的时候,就想过转学服装设计。当时有很多阻碍,父母思想比较传统,老师同学也认为我的想法很反叛。但我非常坚持,认定要走这条路。”郑宸回忆说。
后来,郑宸软磨硬泡了一段时间,父亲逐渐同意了她的选择。“我妈可能觉得我坚持不了多久就会放弃,一直让我顺其自然发展,没想到坚持到现在。”
郑宸在高二那年转学艺术,并在高考后顺利考入四川大学时装专业,之后去英国金斯顿大学继续深造。
2020年,新冠疫情暴发,打破了郑宸原本的规划。不想上网课的她决定推迟一年去留学,因此有更多时间去探索和思考下一步的发展方向。虚拟产业走入她的视野。
郑宸从3D软件Clo3D开始学习,尝试设计虚拟时装。这款软件运用三维虚拟技术模拟服装设计,能够帮助服装设计师快速设计样板、将设计结果呈现,也能确保材料的真实性和质感。
当时,Clo3D全球创意大赛开始招募参赛者。虽然学习时间比较短,郑宸还是报了名——只要交300元报名费,就可以免费使用原本每月50美元的正版软件半年。
当时,她还在上海时装周实习,经常在路上就掏出电脑工作,只有晚上才能赶作品,几乎每天都是凌晨2点后才休息。
她设置了一片虚拟绿洲场景,没有灵魂的女性复制人身着虚拟时装,“美丽而空虚”表达了她对人工智能领域的部分思考。
“我觉得虚拟服装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快速将你的设计表现出来,比传统服装更高效。因为我很喜欢探索一些社会和人的关系,虚拟服装是很不错的表达。”郑宸说。
2021年,郑宸因为一个项目认识了学习交互设计的胡杨。胡杨当时在墨尔本上大学,专注于3D领域和多媒体的探索。这次合作让她对虚拟服装的理解更加丰富。
“这是一个比较具有试验性的概念类项目,我们会探讨人物角色和衣服间的关系、人物概念表达等问题。”胡杨说,上高中时,她就决定把3D动画和短片制作当做未来的专业方向三亿体育。
在合作过程中,郑宸和胡杨越来越合拍,“我逐渐发觉胡杨身上的闪光点,她在设计场景时很有自己的想法,同时也希望努力表达自己的经历和看法”。
胡杨的主业是人机交互设计,可以从不同角度看待3D等问题,郑宸则主要负责虚拟时装设计。
2022年4月,一个交互短片项目找到她们。当时正值元宇宙大热,两人再次合作,通过3D短片呈现出一款可供用户互动的界面。
因为作品在社交平台上反响不错,郑宸开设了虚拟时装设计工作室。胡杨作为联合创始人,负责美术指导、3D环境等创意策划和项目管理的工作。
“胡杨情绪比较稳定,做事很理性。我很多时候更偏向艺术创作的角色,所以我们十分互补。”郑宸说。
当有问题需要解决时,胡杨会关注问题的难点是什么、有什么解决路径等。郑宸则会更加关注团队的沟通和协调,以及关键细节。两人互相配合,思考问题更加全面。
“我们俩先整合了手上现有的资源,比如商业和创作资源等,又分析了自己擅长什么、不擅长什么三亿体育,综合比较后决定入行。”郑宸说。
有段时间,两人想过跳出工作室这一模式,积极进行商业合作,后来经过分析和思考后,觉得还是要在能力范围内做事,于是工作室的构成也逐渐稳定下来。
刚开始接触项目时,胡杨在对接工作中遇到过不少问题。3D软件有很多种,分别针对人物、服装设计等不同方面。
“很多时候我需要收集、组合不同软件上制作完成的部分,比如把人物和衣服的动画融入环境场景。当不同的动画被导入复杂场景时,就会出现材质丢失、关键动画丢失等问题。”胡杨说。
胡杨常常需要在十分有限的时间里集中精力解决问题。谈到挑战最大的一个项目,胡杨和郑宸不约而同地说是北京时装周的项目。
当时,工作室需要创作一个虚拟时装系列并发布在网上。从被通知到准备概念三亿体育,再到实际落地,团队成员只有一个月的时间。
彼时,胡杨的正式工作刚步入正轨,郑宸也在准备毕业设计,时间非常有限。“在一个月内的时间,要完成体量比较大的项目,其实是有风险的。”郑宸回忆说。
因为这是第一次参加国内时装周,郑宸没有经验,对创作流程也不熟悉。同时,主办方对主题和视觉等方面要求严格,也给两人带来很大压力。
时装周的项目主题延续了郑宸的毕业设计作品核心。“我们很多设计的核心是探索社会和人之间的关系,包括对人灵魂深处的挖掘等。”郑宸说。
从建模、制作,到渲染,到音乐剪辑等,工作室花费一个多月时间完成了这一项目。在此过程中,团队不断修改视觉色彩和场景。
最终作品受《雪国列车》启发,以冬季滑雪服为创作基础,通过虚拟时装,展开一场关于“人与环境”的反思和探讨。
在数字秀场展示后,这一作品获得了北京时装周数字先锋奖,时尚短片也参加了后续的影像展。
之前,郑宸和胡杨对工作室没有具体和认真的规划。近一年来,各种项目逐步落地,两人对工作室的未来发展也有了更加清晰的规划。
“哪些目标是短期之内有机会实现的,短期有多短?在这样的思考下,长期方向就需要随着一个个短期和中期目标去变动和调整。”郑宸说。
“在确定踏入这一行业前,我和胡杨都进行过深入思考,哪怕失败,也不代表能力不行。很多不可控的事情没法强求,认定这件事就要好好做下去三亿体育。”
“比如这段时间我在设计实体服装,再做工作室的项目要实现思维跳转。一方面,虚拟时装可以打破物理属性,创造出实体服装无法实现的效果,但另一方面,它也受到软件功能的限制。”郑宸说。
工作室曾面向消费者制作过一些虚拟时装进行售卖。郑宸回忆,工作室曾邀请社交达人试穿“秘境”系列虚拟服装,网上反响不错,但对于工作室的长期发展来说,“收益很小”。
大部分消费者会将虚拟时装买来作为数字藏品。遇到需要穿着虚拟服饰、展示社交属性的消费者,工作室需要根据其提供的照片,把虚拟时装调整成和人物相同的姿势,再进行技术合成和渲染,完成上身效果。
一开始,郑宸和胡杨以为定价稍低一些的虚拟时装会受到消费者欢迎,后来发现,工艺比较复杂的限量款更好销售。
然而,由于虚拟时装制作时间较长、市场不完善等原因,专门针对消费者的虚拟时装设计已经不再是主流。
“经过一年的沉淀,业内很多人觉得针对消费者的业务还不够稳定,国内各大平台已经很少做相关业务了。”郑宸说。
目前在两人的规划下,工作室决定走虚拟和半实体结合的发展道路,希望和一些实体的服装品牌等合作,比如帮助服装公司设计虚拟时装和3D广告等,或者配合品牌将虚拟时装制作为实体的衣服。
“很多虚拟时装设计师并不是从服装设计转行,而是来自游戏、3D设计等行业。因为我们有传统服装设计知识的积累,后期可以实现虚拟时装实体化。这是我们的优势之一。”郑宸说。
谈到未来行业发展,郑宸和胡杨表示,“行业内的大型龙头,或者国外专门做虚拟时装的工作室,已经帮我们测试过市场了,前期盈利和融资都比较多,但现阶段已经步入瓶颈期,大家都在摸索这一新兴行业的发展模式”。